单位报废的奥迪没人要,我花8千买下,客户发现后座的东西愣住了
单位那辆报废的奥迪A6,在停车场角落里吃了两年灰,终于挂上了处理公告。
没人要。
废铁价,三千起拍。
行政的小姑娘在群里吆喝了三天,除了几个老油条插科打诨,问是不是还附赠司机,就再没人吱声。
也是,这年头谁还看得上这玩意儿。
车是零几年的款,**后面四个圈的标,有两个都起皮了,看着跟得了皮肤病似的。车漆是黑的,但被太阳晒得,黑里透着一股子灰白,像熬了大夜没缓过来的人的脸色。
行政经理老张找到我,神神秘秘地说:“小陈,有想法没?”
我正埋头改PPT,闻言抬头,一脸茫然。
“那车啊,”他用下巴指了指窗外,“领导说了,内部员工想要,给个友情价。”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那辆奥迪趴在角落里,像一头被遗弃的铁兽,无声又倔强。
“我?”我失笑,“张哥,我连驾照都是上个月刚拿热乎的。”
“有驾照就行啊,”老张凑过来,压低声音,“领导的意思,走个流程,八千块,你直接开走。”
八千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一个刚转正的广告公司客户执行,月薪刨去五险一金,到手七千出头。八千块,是我一个多月的工资,还得是不吃不喝那种。
同事王珂听见了,从隔断那边探出个脑袋,阴阳怪气地说:“呦,陈阳这是要鸟枪换炮了?开上奥迪,见客户底气都足了。”
我没理他。
王珂是我们组的老人,业务能力一般,甩锅技术一流,尤其见不得新人好。
我心里却真的活泛起来。
做我们这行,见客户,没辆车确实不方便。尤其我手头这个项目,客户的公司在郊区,每次过去都得地铁转公交,折腾一身汗,人还没到,气势先弱了三分。
打车?一趟一百多,刚够温饱的我哪舍得。
一辆奥迪,哪怕是报废的,那也是奥迪。四个圈往那一摆,至少能唬唬人。
“怎么样?”老张看我意动,又加了把火,“这车当年可是老板的座驾,皮实着呢。就是放久了电瓶亏电,找人搭个火,没准儿还能再战十年。”
我脑子里飞速盘算。
八千块,买辆二手捷达都悬,现在能买个奥迪的壳子,听着跟天方夜谭似的。
“我……我考虑考虑。”
“行,你尽快,后天再没人要,就真当废铁拉走了。”老张拍拍我肩膀,走了。
王珂又飘过来一句:“小陈,听哥一句劝,那钱买点排骨炖汤喝,不香吗?别打肿脸充胖子。”
我把头埋得更深,PPT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了。
晚上回出租屋,我跟女朋友林玥提了这事。
林玥在一家会计事务所上班,比我务实一百倍。
她听完,筷子“啪”地一声撂在碗上。
“陈阳,你疯了?”
我扒拉着碗里的饭,小声说:“我觉得……挺划算的。”
“划算?八千块买一堆废铁,你管这叫划算?”她气得脸都红了,“那车光是每年的保险、保养、停车费,就得多少钱?你那点工资够养它吗?”
“我就是……想有个代步工具,见客户方便。”
“方便?万一它半路撂挑子呢?你还不是得打车?说不定还得搭上修车费。”林玥一针见血。
我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道理我都懂,可心里那点虚荣心,像野草一样疯长。
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,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,没房没背景,挤着早晚高峰的地铁,像沙丁鱼罐头里的一条。有时候加班到深夜,站在空旷的公交站台,看着一辆辆私家车从身边呼啸而过,那种感觉,挺不是滋味的。
我想要一辆属于自己的车,哪怕它很老,很破。
它像一个移动的壳,能在我疲惫的时候,给我一个独立的空间。
“玥玥,”我放下碗,很认真地看着她,“就当是我一个念想,行吗?我保证,不会影响我们正常生活。保养的钱,我周末去做**挣。”
林玥看着我,眼睛里有心疼,有无奈。
她叹了口气,没再说话。
我知道,她这是默许了。
第二天,我找老张办了手续。刷卡的时候,手有点抖。八千块,就这么变成了一把车钥匙和一本绿色的登记证。
登记证上写着,车主,陈阳。
我捏着那本薄薄的册子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
下午提前溜号,找了公司附近修车铺的师傅,拎着两条烟过去的。
老师傅姓李,五十多岁,精瘦,话不多。他拎着电瓶过去,捣鼓了半天,那辆沉睡了两年多的奥迪A6,终于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,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车身抖得像得了帕金森。
李师傅围着车转了两圈,检查了一下轮胎和油液,说:“没什么大毛病,就是放久了。你先开去我店里,我给你好好拾掇拾掇。”
我把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,公司的窗户边,趴着好几个人头,王珂的脸尤其显眼。
我没看他们,只是把着方向盘,手心全是汗。
这车,比我想象中要……有味道。
一股子旧皮革、灰尘和某种不知名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有点呛人。
内饰倒是保养得不错,真皮座椅,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磨得发亮,但没有破损。中控台是老气的桃木装饰,现在看着土,但在当年,绝对是豪华的象征。
我甚至在手套箱里,翻出了一盘周杰伦的磁带,《范特西》。
我把车开到李师傅的店里,里里外外彻底清洗了一遍,换了机油,四个轮胎都补足了气。
李师傅说,这车底子是真不错,发动机声音纯正,变速箱也顺滑。
“你这八千块,捡着了。”他递给我一支烟。
我接过来,没点,夹在耳朵上。
看着焕然一新的车,心里那点不安,终于被一丝丝喜悦取代。
车里那股陈旧的味道散了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洗车液的柠檬香。我把那盘《范特西》塞进卡带机,竟然还能播放。
“哼哼哈嘿……”
我跟着哼唱起来,感觉自己好像也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。
开着车去接林玥下班。
她站在路边,看到这辆“崭新”的奥迪,表情有点复杂。
“上来吧,我的女王陛下。”我学着电影里的腔调,给她拉开车门。
她白了我一眼,坐了进来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我发动车子,小心翼翼地汇入车流。
“还行,”她摸了摸座椅,“比挤地铁是强点。”
我知道她嘴硬心软。
那天晚上,我们绕着三环路开了一圈又一圈,车里放着老掉牙的歌,谁都没说话,但气氛特别好。
从那天起,我成了一个有车的人。
上班,下班,见客户。
王珂见了我,总要酸上两句:“陈总,今天开奥迪堵路上了吗?”
我只是一笑而过。
他不懂,这辆车对我来说,意味着什么。
它不仅仅是代步工具,更像是我的一件盔甲。坐在驾驶座上,握着方向盘,我觉得自己对生活多了一点掌控感。
有了车,我去见客户也确实方便多了。
尤其是我现在跟的这个大客户,刘总。
刘总是做新能源的,公司在几十公里外的开发区。人很严谨,甚至有点刻板,对方案的要求极高,我们团队前后改了十几稿,他还是不满意。
我们总监快被逼疯了,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我。
他说:“陈阳,你年轻,有冲劲,去跟他磨。”
我知道,这是死马当活马医。
但我不想放弃。
这个项目要是能拿下来,我今年的奖金就有着落了,我和林玥攒钱买房的首付,也能往前迈一大步。
我把刘总之前毙掉的所有方案都拿出来,一遍遍研究,试图找到他真正的需求点。
我发现,他总是在强调一个词:“传承”。
一个做新能源的,为什么总提“传承”?
我想不通。
周五,我约了刘总,想再当面聊一次。
他说下午三点,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。
我提前两个小时就从公司出发了。
我把我的“老伙计”洗得干干净净,内饰也擦得一尘不染。虽然是辆老车,但面子上得过得去。
天公不作美,半路上开始下雨。
雨刮器刮得吱吱呀呀,像个哮喘病人。
我心里有点烦躁,怕迟到。
紧赶慢赶,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刘总公司楼下。
我在车里坐着,最后一遍顺着PPT的思路。
雨越下越大,敲在车顶上,噼里啪啦的。
我看着窗外的雨幕,心里有点乱。
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,我开始整理车里。之前洗车的时候,只是大概收拾了一下,还有些角落没弄干净。
我把脚垫拿出来,拍了拍上面的土。
然后,我开始擦后座。
后排座椅和靠背之间有一道挺深的缝隙,我用湿毛巾伸进去擦。
忽然,我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物。
我愣了一下,使劲往外掏。
掏出来一个黑色的,皮质的东西。
是一个很老旧的公文包,款式非常复古,皮子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,边角都开了线,但看得出来,料子极好。
我心里一跳。
这车在单位扔了两年,谁知道这包是什么时候落下的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搭扣。
包里没有钱,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。
只有一叠厚厚的图纸,和一个小小的,同样是皮质的笔袋。
图纸的纸张已经泛黄,上面是用钢笔画的建筑设计图,线条流畅又精准,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标注。
画的好像是一些中式园林的建筑。亭台楼阁,小桥流水。
每一张图纸的右下角,都有一个签名。
字迹很娟秀,写着两个字:苏婉。
我打开那个笔袋,里面只有一支万宝龙的钢笔,笔尖已经有点磨损了,但笔身依然光亮。
除此之外,再没别的东西。
我有点失望,又有点好奇。
这个叫苏婉的,会是谁呢?是老板的什么人?
看这设计图的专业程度,应该是个建筑设计师。
我把东西原样放回包里,塞回了座椅缝隙。
直觉告诉我,这东西不简单。
看了看时间,快三点了。我收起思绪,拿起电脑包,下车。
走进刘总的办公室,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着外面的大雨,背影显得有些萧索。
“刘总。”我叫了他一声。
他转过身,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。
“坐。”
我把电脑打开,开始讲我的新方案。
我推翻了之前所有关于科技、未来的创意,把核心点,放在了“传承”上。
我讲了一个关于“家”的故事。
我说,新能源,不仅仅是技术,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的传承。是从父辈的燃油车,到我们这一代电动车的传承。是从对环境的索取,到对环境的回馈的传承。
我讲得很投入,甚至有点动情。
刘总一直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等我讲完,他沉默了很久。
久到我以为他又要把我毙了。
“想法不错,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“但是,太空了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没有一个具体的载体,去承载你说的这个‘家’,这个‘传承’。”他继续说。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我的方案,还是停留在概念层面。
“我再……再想想办法。”我有点泄气。
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,看了看表,“今天就到这吧,我待会儿还有个会。”
我合上电脑,心情沮GAY落到了极点。
走出他办公室的时候,我听见他给他司机打电话。
“小王,你到哪了?……堵路上了?还要多久?……行,我知道了。”
挂了电话,他脸上露出一丝疲惫。
我鬼使神差地,说了一句:“刘总,要不……我送您?”
他愣了一下,看了看我。
“你开车了?”
“嗯,开了。”我有点心虚,生怕他问我开的什么车。
他估计是真的赶时间,竟然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我俩一起下到地库。
当我领着他,走到我那辆老奥迪面前时,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惊讶。
我尴尬地笑了笑:“车有点老,您别嫌弃。”
他没说什么,只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。
我坐进驾驶座,手心里全是汗。
车子发动,雨刮器又开始吱吱呀呀地响。
气氛尴尬到了冰点。
我没话找话:“刘总,您要去哪?”
“去城南的茶馆。”
我打开导航,专心开车。
车厢里只有雨声和雨刮器的声音。
刘总一直没说话,只是看着窗外。
过了一会儿,他忽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我从后视镜里看他,发现他正弯着腰,好像在看座椅下面。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不会是发现那个包了吧?
只见他伸出手,从座椅缝隙里,慢慢地,把那个黑色的旧皮包,抽了出来。
他把包放在腿上,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磨损的纹路,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。
有震惊,有疑惑,还有一丝……温柔。
“这包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我紧张得手都出汗了,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。
“刘总,这个……是我收拾车的时候发现的,不知道是谁落下的。”我赶紧解释。
他没理我,只是用微微颤抖的手,打开了那个包。
他拿出那叠图纸,一张一张地翻看着。
他的眼睛,慢慢地红了。
我从后视镜里,看到有眼泪,从他眼角滑落,滴在了那泛黄的图纸上。
一个五十多岁的,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,此刻,像个孩子一样,无声地哭泣。
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,把车速放得更慢了。
“是她的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,“是她的东西……”
“她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我太太。”
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,整个车厢的空气,仿佛都凝固了。
他把脸埋在图纸里,肩膀剧烈地耸动着。
我把车缓缓停在路边,打开了双闪。
外面的雨还在下,世界一片模糊。
车里,只有他压抑的哭声。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递过去一包纸巾。
他接过去,擦了擦眼泪,但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。
过了很久,他才慢慢平复下来。
“不好意思,失态了。”他声音沙哑。
“没事,刘总。”
他拿起那支万宝龙钢笔,在手心里摩挲着。
“这支笔,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。”
他开始断断续续地,讲起一个故事。
他的太太,叫苏婉。
一个温婉如水的名字。
他们是大学同学,苏婉学的是建筑设计,极有天赋,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古建筑设计师。
那些图纸,都是她大学时期的作品。
而刘总,当年只是一个穷小子。
他追了她很久,她才答应。
毕业后,苏婉进了一家设计院,前途一片光明。而刘总,则选择下海创业。
创业的路,异常艰难。
最难的时候,苏婉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,还把这支他送的钢笔当了,支持他。
后来,他的事业有了起色,他第一件事就是把钢笔赎了回来。
再后来,他事业越做越大,也越来越忙。
苏婉为了支持他,照顾家庭,辞掉了设计院的工作,放弃了自己的梦想,成了一个全职太太。
“她总说,等我退休了,就陪她一起,走遍全国,把那些没画完的图纸,都画完。”
“我总说,快了,快了。”
刘总的声音里,充满了悔恨。
“可是,我还没退休,她就走了。”
三年前,一场车祸,带走了苏婉。
“这辆车,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车。她说这车坐着稳,像我一样,能给她安全感。”
“她走后,我一直没舍得处理这辆车,就停在我原来公司的**里。后来公司搬迁,事情太多,我竟然……竟然把它忘了。”
“我以为,连同这些东西,都一起丢了。”
他看着手里的皮包,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。
“没想到,今天……竟然让我找着了。”
他转过头,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感激。
“小伙子,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,刘总,这都是缘分。”我由衷地说。
他笑了笑,那笑容里,有悲伤,也有释然。
“你叫陈阳,是吧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你的方案,很好。”他说,“你说的‘传承’,我懂了。”
“家,才是最好的传承。”
他指着那些图纸:“这些,就是她留给我最好的传承。”
那天,我们没有去茶馆。
刘总让我把他送回了家。
下车时,他拿着那个皮包,郑重地对我说:“陈阳,周一,来我公司签合同。”
我愣住了。
幸福来得太突然,我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“还有,”他补充道,“这辆车,你好好开着。它跟了个好主人。”
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,很久都没回过神来。
我坐在车里,发动车子。
雨刮器还在吱吱呀呀地响,但我忽然觉得,这声音,一点都不烦人了。
甚至,有点亲切。
我给林玥打电话,告诉她,合同签了。
电话那头,是她不敢相信的惊呼,和喜悦的尖叫。
“陈阳!你太棒了!”
“不,”我说,“是它厉害。”
我拍了拍方向盘。
这辆八千块买来的老奥迪,带给我的,远不止一份合同。
它让我明白,每一件旧物背后,都可能藏着一个深情的故事。
它也让我懂得,我们拼命追逐的很多东西,其实,早就藏在那些被我们忽略的,日常的温情里。
就像刘总,他拥有了巨大的财富,但最珍视的,还是太太留下的那几张泛黄的图纸。
回到家,林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她什么都没问,只是说:“辛苦了。”
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,心里一片安宁。
周末,我开着车,带着林玥去了郊区。
我们把车停在山脚下,爬了很久的山。
山顶的风很大,吹得人衣袂飘飘。
我们并肩坐着,看着山下的城市,像一片钢铁森林。
“陈阳,”林玥忽然说,“我们把这车,好好装修一下吧。”
我有点意外:“你不是一直嫌它破吗?”
她笑了:“以前是,但现在,我觉得它挺酷的。”
“它像个有故事的老绅士。”
我也笑了。
“好。”
接下来的一个月,我忙得脚不沾地。
刘总的项目正式启动,我作为项目负责人,每天都像打了鸡血。
虽然累,但心里特别踏实。
我和刘总,也从甲乙方的关系,变成了忘年交。
他偶尔会约我喝茶,跟我聊起他和苏婉女士的往事。
我才知道,苏婉女士不仅是个出色的设计师,还是个特别热爱生活的人。她会自己种花,会做各种精巧的点心,会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。
刘总的办公室里,一直摆着一盆兰花。
他说,那是苏婉最喜欢的花。以前,都是她亲自照料。她走后,他学着她的样子,每天浇水,修剪,从没间断过。
“睹物思人,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很温柔。
我看着他,忽然有点明白,为什么他会对“传承”这个词,那么执着。
他想传承的,不仅仅是事业,更是那份深沉的爱和思念。
项目进展得很顺利。
第一个月的奖金发下来,我拿到了一笔不小的数目。
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拉着林玥,去给我们的“老伙计”做了一次大保健。
我们给它重新做了喷漆,黑得发亮,像镜子一样。
换了全新的轮胎和轮毂。
内饰也全部翻新,换成了林玥喜欢的米色Nappa皮。
李师傅一边施工,一边啧啧称奇:“你们小两口,是真把这车当宝贝了。”
林üè挽着我的胳膊,笑得特别甜:“它就是我们的宝贝。”
车子弄好的那天,我们开着它,又去了一次三环。
车里放着我特意淘来的老歌碟,音响效果出奇的好。
车窗外,是城市的流光溢彩。
车窗内,是我们紧握的双手。
“陈阳,”林üè靠在我肩上,“我有时候觉得,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。”
“是啊,”我说,“八千块,买了个梦。”
但这个梦,无比真实。
这辆车,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。
我不再是那个挤地铁挤得面目狰狞的广告AE,我有了更多的自信和从容。
我和林üè的感情,也因为共同经历了这一切,变得更加坚固。
我们开始计划未来,计划那个属于我们自己的,小小的家。
有一天,刘总忽然打电话给我,说他要把那辆车过户到苏婉女士的公司名下,作为永久资产。
我愣住了。
“刘总,这车已经是我的了。”
“我知道,”他说,“我不是要回来。我是想,用你的名义,成立一个小的公益基金。”
“基金的名字,就叫‘苏婉’。”
“用这辆车,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。比如,定期去接送一些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。”
“你来负责执行,所有的费用,我来出。”
我握着电话,半天说不出话。
我没想到,一个商业项目,最后会走向这样一个温暖的方向。
“刘总,我……”
“陈阳,你不用有压力,”他打断我,“我只是想,让她留下的东西,能继续发光发热。让她对这个世界的美好祝愿,能以另一种方式,传承下去。”
“这也是你给我的启发。”
挂了电话,我看着停在楼下的那辆奥迪,眼眶有点湿润。
它不再是一辆普通的车。
它成了一个载体,承载着一个男人的深情,一个女人的梦想,和一份跨越生死的爱。
而我,何其有幸,成为了这个故事的见证者和参与者。
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林üë。
她听完,沉默了很久,然后对我说:“陈阳,我支持你。”
“我们一起做。”
从那天起,我们的“老伙计”,又多了一个新的身份。
每个周末,我们会开着它,去敬老院,接送那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去公园,去医院。
老人们坐在宽敞的后座上,抚摸着柔软的皮椅,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。
他们会跟我们讲过去的故事,讲他们的青春,他们的爱情。
每一个故事,都像一颗蒙尘的珍珠,被我们轻轻擦拭,重新焕发出光芒。
有一次,一位姓张的奶奶,拉着我的手说:“小伙子,你这车,坐着真舒服,真稳当。”
我笑了:“是啊,奶奶,因为它有故事。”
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。
阳光透过车窗,洒在我们身上,暖洋洋的。
我从后视镜里,看到林玥正在给老人们分发她亲手做的点心,她的侧脸,在阳光下,美得像一幅画。
我忽然觉得,这才是生活最好的样子。
不是拥有多少财富,不是达到多高的地位。
而是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,去温暖一些人,去点亮一些角落。
而这一切的开始,都源于那辆单位报废的,没人要的奥迪。
源于那个八千块钱的,冲动的决定。
有时候,人生就是这么奇妙。
你以为你只是买了一件便宜的旧物,但其实,你买到了一把钥匙,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。
门后,有故事,有爱,有传承,还有更好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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